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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74)连环套(中) (第3/3页)
他说这话时,语气里有种不自觉的温柔与得意,好像是在夸一道菜,实则句句绕着那人转,眉目间都是藏不住的笑意。 春风拂面,也不比他此刻眼底的光亮来得温和。 梁鹤铮听在一旁,没吭声,那点远远近近的羡慕与酸意,像酒气似的,在胸腔里一圈圈晕开。他嗤地一声,没说什么,倒也就着杯中酒,闷头吃了几块炙羊rou。 香辣入喉,热得有些发烫,他却不知是辣得太狠,还是心里有点乱了阵脚。 夜里回到府中和明王与薛夫人用了晚膳。薛夫人问了几句,他心不在焉地应着,之后便推说要回房看书。 可入了书房,翻了几页,字都在眼前打转,一个也记不住。 胸口闷热,手心发汗,他解了领口,抬手将案前茶盏一口饮尽,可仍觉那股热气像小蛇般在皮肤下游走,钻心挠肺。 他靠在榻上,本想着眯上一会儿,不知不觉竟睡着了。 可这觉睡得极不安稳。 半夜,他猛地睁眼,浑身汗湿,心跳得厉害,像是有把火在体内四处乱窜。久违的冲动如潮涌来,下身一直直挺挺地立着,仿佛血液都被烧沸,皮肤每一寸都在叫嚣。 他皱眉,翻身坐起,胸口起伏不定,脑子里乱成一团,低头看了一眼被撑起来一大块儿裤子,面上一阵红一阵白。 今儿是怎么了? 难不成真得是对云蕙宁心思如此钻心刻骨? 第二日,情形依旧,仍是不得安眠。 昨夜的燥热和酒意依旧萦绕在他心头,似乎一切都被浸泡在浓烈的迷雾中,身体里的热浪一阵高过一阵,始终沁着汗意。 尤其是下身的棒子,直挺挺地翘着,自己纾解了两次也没有用。 他思忖着,定是马球场上那一番激烈奔逐,筋骨活络开了,又加上席间大啖了许多guntang油香的炙羊rou,烈酒更是灌了不少,都怪自己糊里糊涂地听着温钧野夸赞妻子才鬼使神差吃了那么多。 晚间归府,母亲安排的又是些温补驱寒的菜肴,层层叠叠的热气淤积在腑脏之间,此刻便如复燃的野火,灼得他五内俱焚,哪里还能安眠? 他烦躁地低咒一声,翻身坐起,赤脚踩在冰凉光滑的金砖地上。那点凉意刚触到脚心,立刻就被体内蒸腾的热气吞噬了。 他抬手,从书桌的抽屉中取出了那只小香囊 香气扑鼻,清雅如水,沉静如玉。 蕙宁还贴心地在香囊上绣上了一句话:小香清润,适合心火偏旺之人随身佩戴,焚之尤佳,尤宜马后清心,酒前安气。 他嘴角微微抽动,心里虽然烦闷,却还是将香囊攥在手中。 可惜,安抚的效果依旧不见,心头的躁动如同被火烧的干柴,不断跳动,根本无法静下心来。 他猛地睁眼,一股邪火直冲顶门,他狠狠一拳砸在身下坚硬的红木床板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 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,掌心里全是汗腻。 走到衣橱前,也不唤人,自己动手,粗暴地扯下身上汗湿的中衣,随手丢在地上。又从柜中翻出一套簇新的、颜色略深的云锦常服换上。 胡乱系好衣带,抓起一件薄呢披风搭在臂弯,拉开门就往外走。 他才走几步,便听见薛夫人的声音从后头传来:“你去哪儿?” 梁鹤铮头也不回,虽不耐烦,但还是轻描淡写道:“与朋友约了去喝酒,不用管我。” 薛夫人追问:“大半夜的出去喝酒?你如今是越发没个定性了,心浮气躁,我看你是该收收心了。正经该给你说门亲事定定性子。若再敢去外头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厮混鬼混,小心我揭了你的皮!” 梁鹤铮的脚步顿了一下,低头,瞥见腰间挂着的香囊,那股熟悉的香气顿时令他心神一颤,仿佛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脑海中刹那间划过。 他不愿与母亲再多言,深吸一口气,转身扬长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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